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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誰的夢想在落夢空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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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誰的夢想在落夢空 (1)

吳悠在東部海岸和石洪峰分開時才是晚上的七點多,而她原本打算離開海悅城就直接攔出租車回鴻運賓館的。

可人有時候真的不能有貪念,同樣,人有時候也的確是不能貪小便宜,要不怎麽就會有貪小便宜吃大虧一說呢?

她走出海悅城後,迅速的來到東部海岸大道,伸手攔出租車要回市區的鴻運賓館。

雖然東部海岸的海鮮很多,而且又新鮮又便宜,但是她覺得一個人吃海鮮沒意思,所以絕不在這地方留戀。

東部海岸並不好攔出租車,而她在東部海岸大道邊站了不到十分鐘,石洪峰的車就開過來了,而且還在她的跟前停了下來,明顯的是想讓她上車煨。

她當然是裝著不認識這是他的車,也裝著不認識他這個人,直接轉身就走開了,完全沒有要和石洪峰繼續糾纏的意思。

好在東部海岸大道車多,石洪峰的車停下來沒幾秒鐘就被後面的車按喇叭催促著,所以他也就不得不趕緊把車開走了。

吳悠繼續在東部海岸大道邊攔車,是高峰期,這車的確是不好攔,她等了大約半個小時的樣子,最終還是攔到了一輛下客的出租車撞。

原本她攔到出租車是好事,所以那人下車她沒等車門關上就直接過去上了車,上車後還常常的吐了口氣,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對司機說:“我去市區的鴻運賓館。”

司機微微皺眉看了她一眼,然後又看著後排座位上的兩個人問:“你們三人是一起的嗎?”

三人?

吳悠聽了司機的話這才扭過頭去,也發現後排座位上坐了兩個人,於是趕緊開口:“不,我不認識他們,麻煩你讓他們倆下車,這車是我先攔下來的。”

“明明是我們先攔下來的,”後排座位的男人用手扶著身邊肚子高高隆起的女人對司機道:“司機,你應該看見了,你的車停下來,我們就拉開車門上車了,這車是我們坐的,麻煩你讓那位女士下車去,我們趕時間呢。”

司機略微有些為難的對他們三人道:“其實你們是一起上車的,只不過這位大姐是從右邊拉開副駕駛車門上車的,而你們是從左邊拉開後排車門上車的,所以......還是你們自己商量吧。”

吳悠聽出租車司機這樣說,也不好再說自己是最先上車的了,再說了,後排座位倆人還有個大肚子呢,本著孕婦優先的原則,她都應該下車來讓給人家的。

可她看著車窗外車水馬龍的大道,放眼看去全都是私家車,公交車有幾輛夾在中間,而出租車卻很難發現一輛。

她用半個小時才攔下這麽一輛出租車,如果就這樣下去了,估計再過半個小時都不一定能再攔下一輛,而在路邊等出租車是最頭痛的事情,何況這麽多的車,站路邊也就是聞尾氣。

於是,她就看著那對年輕人問:“你們去哪兒?我是去市區的鴻運賓館,我們是不是順路?”

那年輕的男子看著她略帶歉意的道:“鴻運賓館在F區,而我們去L區婦產醫院,雖然說去F區要穿過L區,不過,我們是在L區靠近東部海岸的地方,而這裏去F區是直接走高速的,而去我們去L區婦產醫院卻是不走高速,直接走城市大道,所以,不怎麽順路。”

吳悠對於濱城的道路不熟,不過她也知道回F區是要穿過L區的,原本還以為順路呢,可聽著年輕人一說,貌似又不順路了。

“那這裏開車去L區的婦產醫院有多遠?”吳悠實在是不願意放棄這輛出租車,於是就問出租車司機。

“不是很遠,大約也就五六公裏而已,”出租車司機看著吳悠說:“如果你願意耽誤點時間,那麽我把他們倆送到L區的婦產醫院後再開車送你去F區的鴻運賓館,而從L區的婦產醫院去鴻運賓館,怎麽著也比這裏要近一些,你大約可以省十幾塊前的出租車費用,不過你也要多耽誤二十分鐘的樣子,你自己考慮吧。”

吳悠想了想,覺得耽誤二十分鐘省十幾塊前的出租車費也是挺合算的一件事情,雖然說要多坐會兒車,可如果下車後去另外攔出租車,二十分鐘後,估計還攔不到一輛呢。

這樣想著,她即刻就同意了和這對夫妻拼車的方案,讓出租車司機先送他們去L區的婦產醫院,然後再送她回鴻運賓館。

其實東部海岸大道去L區婦產醫院不塞車也就十幾分鐘的樣子,可他們坐的這輛出租車剛開了還沒兩公裏,就遇到了大塞車。

東部海岸的道路原本就不寬,現在這猛的塞上了,就半天都動彈不得,於是吳悠和那對年輕的夫妻也只能傻眼,在半道上下車那更是不可能。

塞車塞了一個多小時,吳悠坐在車上都覺得難受,而後面的孕婦更是難受得直喊,司機也有些無奈,甚至勸那對夫妻,如果實在不能等,要不就下車朝前走路,如果能走過那塞車的地方,也許前面可以攔到出租車呢。

那對夫妻看了看窗外堵住的長龍,最終還是沒敢下車去走路,只是和吳悠一樣,耐著性子坐在這車上,聽著車載收音機,心裏祈禱著前面的車早點開動。

一個多小時後前面的車終於動了,吳悠長長地松了口氣,而後面的年輕夫妻也長長地松了口氣,那孕婦嘴裏還說了聲‘謝天謝地’。

出租車司機迅速的開車把這對夫妻送到了婦產醫院,因為見是大肚子,還非常盡職的把出租車開進了醫院大門,甚至是在急診科大門口才停下來的。

而那對夫妻下車後卻是直接朝急診科大門裏走,居然連出租車費用都沒有給,這下讓出租車司機傻眼了。

“對不起,我得把車停下來去找他們,”出租車司機對副駕駛座位上的吳悠說:“你看你是自己出去攔出租車還是在這裏等我?”

吳悠聽出租車司機這樣說也傻眼了,出去攔出租車吧,這地方她不熟,而且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攔到出租車。

等著出租車司機去急診科找剛剛那對年輕人吧,她又怕要浪費很長的時間,而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,時間晚了她擔心不安全。

最終,她咬咬牙對那出租車司機道,“你別去找他們了,出租車費用等下我一個人給,你還是趕緊開車走吧。”

出租車司機於是就感嘆了一句:“你還真是個大好人,你跟他們人生面不熟的,居然還為他們付出租車費用。”

吳悠聽了這話苦笑了一下,她這算哪門子的大好人?算冤大頭還差不多。

其實她想那對年輕夫妻也不是故意不付出租車費用的,而是為了搶時間,因為還在塞車的時候,那孕婦就叫了好久的想上廁所了。

吳悠這一大方,等出租車司機開到她的鴻運賓館時,出租車費用居然都是兩百多塊,因為塞車時出租車的表也是要計費的。

好吧,她今晚往還東部海岸的出租車費用都是三百多塊,而這三百多塊卻沒有讓給她帶來視覺的享受或者是味覺的享受,只是讓她找了一肚子的不舒服。

早知道去東部海岸的海悅城是見石洪峰,就是打死她也不會去的,偏偏肖曉輝那個女人欺騙了她,她等下回去不得好好的寫封郵件狠狠的臭罵肖曉輝一頓。

吳悠是下了出租車才覺得自己餓壞了的,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,鴻運賓館的餐廳已經歇業了,而很多餐廳此時也準備打烊了。

這個時候吃晚餐已經不太可能,於是就只能去吃夜宵,而濱城最有名的夜宵首推潮州粥,吳悠在稍微思考一下就選擇了去鴻運賓館附近的潮州粥店。

潮州粥好吃,但卻是個慢活,也就是要等,顧客得有那耐心,好在吳悠急也急不起來了,所以還是老老實實的等著,因為她實在是不願意去吃路邊攤的炒粉或者回去泡快餐面什麽的。

正因為潮州粥很慢,所以等吳悠吃完潮州粥回到鴻運賓館,就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,而她在吃飽後才深感疲憊。

到底也是五十好幾的人了,今天這一天忙活得,從早上六點到晚上十一點多,她都還沒有休息一下呢,就算是年輕人也未必能熬得住,何況她早已不年輕了。

走出電梯,她就直接朝自己的房間門口走去,遠遠的看見自己房間對面的門口站了個人,好似在摸索著開門,偏偏一直都沒見他開到。

吳悠對於陌生人不太關註,所以並沒有朝那人多看,而是掏出自己的房卡準備刷開自己的房門,卻被對面的人給叫住了。

“這位女士,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把這房門刷一下卡?”這位老人的聲音傳來的同時,他人也已經轉過身來看著她了。

如果說吳悠沒想過要見到石洪峰,那麽,她就更加沒有想過會再次見到白鎮山了,因為那是一個和自己完全不搭邊的,而且也完全不在她的圈子裏的一個人物。

所以,當這位老人叫住她的時候,她是覺得聲音有些耳熟,好似在什麽地方聽過,等白鎮山轉過身來,她看見他的樣子時,她啞然失笑,原來還真是熟人。

她已經三十年沒有見過白鎮山了,三十年前的白鎮山才五十一二歲的樣子,看上去意氣風發,一身軍人的硬朗氣質,一臉的威嚴,隨便往那一站,就能把在場的人鎮住。

而今,時隔三十年之後,她再見到白鎮山,說實在的,真還差點沒有認出來。

一位八十歲有多的老人,臉上依然還是被歲月留下了痕跡,長滿了褶子,眼神也不再是當年的炯炯有神,而是灰暗著,臉上的神色也極差,好似受了什麽打擊似的,整個人給人一種風燭殘年的感覺。

吳悠是把白鎮山給認出來了,不過白鎮山卻是沒有把吳悠給認出來,主要是他只見過吳悠一次,而且還是在三十年前。

三十年前的吳悠,還不到三十歲,正是風華正茂的年齡,雖然生了一個孩子,但是她的臉上卻沒有一星半點當了媽的痕跡,反而是水嫩得跟二十出頭的少女似的。

而今的吳悠,雖然也還是風韻猶存,不過畢竟年齡也大了,而且還戴著一副黑框眼鏡,頭發也燙成了小碎花,臉上的神色早就沒有了當年的憤怒和仇恨,有的只是歲月沈澱後的淡然和平靜。

吳悠就那樣看著白鎮山,說實在的,她可不想給白鎮山幫任何的忙,因為這個人當年不僅要挾過她,而今到濱城來,極有可能會再次要挾到自己的兒子媳婦的。

白鎮山見吳悠只是看著自己而不是走上前來幫忙,以為她沒有聽懂自己說的話,於是又放緩慢了語速對吳悠道:“這位女士,麻煩你幫我把房卡刷一下好嗎?我總是找不準刷卡的地方。”

吳悠聽白鎮山這樣說,這才確定白鎮山的確是沒有把自己認出來,於是她不由得暗自嘆息一聲,想著現在的白鎮山也只是一位為自己孫女擔憂的老人,再不是當年那個以強權壓人的白司令了。

最終還是走上前去,接過了白鎮山手裏的房卡。放在門口的刷卡區,輕輕的挨上一下,刷卡器讀卡成功,那門便自動開了。

“這裏是刷卡區,就在門鎖手柄的旁邊,你下次刷卡時就順著門鎖手柄橫過來就可以了,”吳悠教會他後又把手裏的卡遞給他:“白老,你的房卡,”

“等等,”白鎮山叫住了她,見吳悠轉過身來,然後才微微皺眉疑惑的問了句:“你認識我?你是誰啊?”

吳悠看著眼前的老人,她真不敢相信,曾經氣勢逼人不可一世的白鎮山司令,居然也會有這樣一天——

在賓館住自己連房門都刷不開,見到曾經的人卻是再也想不起來,即使是曾經他要挾過欺壓過甚至是嘲諷過的人。

“我是吳悠,”吳悠淡淡的開口,目光直視著眼前風燭殘年的老人,語氣平淡而又自然:“三十年前,白司令是找過我的,我至都還未能把不可一世的白司令忘記呢,”

吳悠說到這裏不由得笑了一下,然後又輕嘆一聲道:“只是我沒有想到,白司令倒是把我給忘了個一幹二凈,看來,我的確是個太不起眼的小人物了,在白司令風光戎馬的一生中,估計有太多的英雄人物,所以像我這等小人物才不被白司令所記住。”

白鎮山整個人都楞站在那裏,好似忘記自己的房門已經打開了,他就那樣望著自己對面的女子,一個淡然而又高雅的女子。

吳悠,他當然沒有忘記,畢竟自己女兒的婚姻就是從這個女人手裏搶過來的,而當年為了自己女兒能順利的嫁給石洪峰,他還曾親自找過一次石洪峰的前妻吳悠。

今天晚上在石家,安木槿敘述昨天下午的事情時還曾提到過吳悠,而自己的女兒和外孫女昨天到派出所去也是因為這個女人。

雖然聽人提到過她,雖然也知道她現在和石巖夫婦來往著,可他沒有想過要見到這個女人,因為這個女人在他的心裏,就是女兒的仇人。

只是,他萬萬沒有想到,自己隨便住個賓館,居然還和吳悠住到一家來了,也沒有想到的是,自己的房還和她的房門對門。

當然,他更加沒有想到的是,自己刷不了房門,最終還請吳悠幫了忙,而吳悠顯然是在第一時間就把他給認出來了。

如果是別人,或許會因為三十年前的事情憎恨著他,仇視著他,會因為昨天和今天的事情把他化為自己的仇人,於是遇到這樣的情況,稍微脾氣好一點的估計就理都懶得理會他,而脾氣差的,恐怕還有趁機對他譏諷嘲笑甚至是諷刺鄙視。

可吳悠卻沒有這樣做,她非常禮貌的上前幫他開了門,而且還告訴他刷卡區在那裏,最終如果不是她那聲白老,他還不會註意到她。

看著已經走進門去的吳悠,看著那扇已經關緊的門,他不由得傷感起來,為何自己的女兒,就沒有她這般的風度和氣度呢?

木槿接到白慕寒的電/話時她正在石家大院吃早餐,因為昨晚在石家大院住的,所以今天早上就陪劉琴一起吃早餐。

今天早上石家大院的早餐桌上非常的安靜,石洪峰在座,不過陰沈著一張臉,而白惠蓉也在座,不過頂著兩個熊貓眼。

而一家之主劉琴,快八十歲的老人了,反倒是非常的平靜,對於自己的兒子媳婦的神色好似沒看見一樣,一直在招呼木槿吃陳村粉,說這個很好吃,是石家廚師的最拿手的早餐。

木槿的手機就是在吃陳村粉的時候響起的,因為忘記調到震動,所以她手機唱歌的聲音就把寧靜得只聽見吃東西的環境給破壞了。

大家的目光都在一瞬間轉向她,於是她趕緊手忙腳亂的拿了手機去旁邊的客廳接電/話,電/話號碼顯示來自英國,她還以為是艾倫那女人呢。

接過按下接聽鍵才知道不是,居然是好久不曾聯系的二師兄白慕寒,這讓木槿驚喜不已,而更讓她驚喜的是,白慕寒說他今晚的飛機飛濱城,讓木槿明天上午去機場接他。

“啊木,誰給你打的電/話,聊那麽久?”石巖見木槿面帶喜色的走過來,趕緊追問了句:“不會是穆風吧?”

木槿楞了他一眼,這男人就是個醋壇子,她接個電/話他也能想到穆風頭上去,估計小時候是吃醋長大的,所以醋味才這麽濃。

不過她還是如實的說:“是我二師兄白慕寒,他說要回國來了,好像接了個什麽重大的案子。”

木槿說著話說是低著頭的,所以並沒有註意到對面白惠蓉那變了的神色,而是繼續著自己的話題說:“我二師兄真牛,濱城都有人請他打官司,看來他在倫敦的律師界的確是混得相當不錯了。”

“那他什麽時候回來啊?”石巖沒在意的隨口問了句,接著又說了句:“如果他回來晚了,那我可就不陪他喝酒了,我們這趕著要去德國呢。”

“他明天就到了,明天上午我得去機場接他呢,”木槿把餐盤裏的最後一條陳村粉吃掉,然後才又對石巖道:“那你明晚可得為我師兄接風,我看還得通知我大師兄,他們倆也好幾年沒見了呢。”

“嗯嗯嗯,”石巖在一邊點著頭:“那你把你二師兄喜歡的菜肴等下寫下來告訴我,然後我讓小蘇去找做得最好的餐館訂餐,你師兄這好不容易回來,我肯定得給他接風洗塵不是?”

“木丫頭,你剛剛說你二師兄是做什麽的啊?”劉琴在一邊接過話去,剛剛木槿說話時她沒有註意聽,所以也就沒有聽清楚,於是又追問了一句。

“是律師,”木槿趕緊耐心的給劉琴解釋著:“而大師兄和二師兄都是我父親的學生,當年我父親也想讓我學律師呢,可惜我太笨了,所以最終辜負了我父親的一番心血。”

“哦,是律師啊,”劉琴想了想又問:“那他是不說聽說你這有案子,專門回來給你幫忙的啊?”

“噗......”木槿一下子笑出聲來,她趕緊對劉琴道:“哪兒能啊,我這麽個小案子,也值得我二師兄千山萬水的趕回來?就是他願意,我也不敢請啊,我大師兄坐鎮濱城呢,這麽個小案子,他隨便抽點空就幫我搞定了。”

“哦,對對,我忘記了你還有個更牛的大師兄,”劉琴這才想起木槿的家庭背景來,她的父親安崢嶸曾經可是律師界的泰鬥呢。

“看來,以後我們家出什麽案子都不用愁請不到好律師了,”石洪峰在一邊淡淡的接了一句,然後又意味深長的看了身邊的白惠蓉一眼。

石巖和木槿對視了一眼,不再接話,而是低著頭默不作聲的吃早餐,父親和白惠蓉的事情,他們做晚輩的自然不方便去插嘴。

“你說什麽?安木槿說她的二師兄是白慕寒?”白鎮山盯著自己的女兒,一副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的表情:“她真這樣說?”

“是啊,”白惠蓉垂頭喪氣的道:“白慕寒今天早上還打電/話給安木槿,讓她明天上午去接機,而石巖已經吩咐蘇北平定明天晚上的接風洗塵宴了。”

“這......”白鎮山這了一句,卻是再也說不出另外一句話來了。

白慕寒是他的侄孫子,他也就是在他大學時幫助過他,準確的說是在他出國這件事情上幫助過他,別的,也就說不上什麽情分了。

當然,親戚也還是親戚,畢竟白慕寒的爺爺和自己是親兄弟,只不過因為白慕寒的爺爺死的早,而白慕寒的父親也就是自己的侄兒也死的早,所以自己和白慕寒一家也就沒什麽來往,親情也極其單薄。

如果白慕寒和安木槿沒有任何的關系,那他肯定會全力以赴的為婷婷的案子出謀劃策的,這一點,他深信不疑,畢竟有那層親戚關系在那裏擺著呢。

可如今,白慕寒和安木槿是師兄妹的關系,而且看樣子他們關系還極好,這就讓他沒有把握了,畢竟要白慕寒去得罪安木槿全力以赴的為婷婷作想,這幾乎不太可能。

白惠蓉也坐在自己父親房間的沙發上垂頭喪氣的嘆息著:“爸,這可怎麽辦啊?你費盡心力的把白慕寒從英國喊回來,到時卻成了安木槿的幫手......”

“好了,我等下就打電/話讓他不要回來了,”白鎮山非常煩躁的搶斷自己女兒的話,然後又看著白惠蓉道:“婷婷的事情昨晚我想過了,這不是婷婷一個人的錯,也和你從小對她要求不嚴有很重要的關系。”

白惠蓉聽父親這樣說,即刻低著頭不啃聲了。

對於婷婷這個孩子,她自小就寵愛有加,因為失去生育的緣故,她幾乎把全部的母愛都傾註在了婷婷的身上,犯了錯什麽的,也頂多就是說幾句,自然不會嚴加懲罰。

“所以,她這次犯了這樣的錯誤,我們如果還是一味的在想辦法幫她開脫,也許以後還會犯下更大的錯誤來,”白鎮山看著自己的女兒,痛心疾首的道:“惠蓉,長痛不如短痛,就把她交給司法機關,任憑法律的處置,讓她也知道,不是她每次闖禍犯錯都有人替她收拾爛攤子的,這也是讓她吸取教訓,以後她出來了,才會珍惜美好的時光和生活。”

“可是,爸,她這一次向安木槿潑硫酸性子很嚴重,我擔心......”

白惠蓉說到這裏又望了眼自己的父親,然後小心翼翼的低下頭去:“婷婷已經三十一歲了,這女孩子一旦過了三十歲就不好找人了,如果再到牢裏去坐幾年,那她出來,哪個家庭還敢要她?她這輩子豈不是就毀了?”

“毀了也就毀了,”白鎮山搖著頭嘆息著,看著自己的女兒感嘆的道:“惠蓉,人一輩子很多事情還是要順其自然的好,如果用強行的手段去獲得,最終也未必就真的過得幸福。”

白惠蓉對自己父親突然發出這樣一番感嘆非常吃驚,忍不住看著自己的父親,疑惑的問了句:“爸,你這是......怎麽了?怎麽突然就自暴自棄呢?”

“我這不是自暴自棄,我這是有感而發,”白鎮山說到這裏又重重的嘆息一聲道:“惠蓉,當年我拋棄你母親娶了別的女人,可那女人和我過得並不幸福,而你的弟弟建新也因為我和他母親關系不好對我意見很大,這麽多年來也一直對我生疏著,”

白鎮山說到這裏,然後用憂郁的眼神望著白惠蓉,半響才道:“昨晚我遇到石洪峰的前妻吳悠了,她就住在我對面的房間裏。”

“什麽?你遇到那個姓吳的了?”白惠蓉不由得驚訝出聲,看著自己的父親,緊張的追問著:“她是不是對你做什麽了?爸,你要小心些,那個女人......”

“惠蓉,你不要動不動就把別人想得那麽壞好不好?”白鎮山突然對自己女兒這樣的說話和態度非常的不滿,忍不住教訓著她:“婷婷就是跟你學的,你當年是費盡心機的從人家吳悠手裏把石洪峰搶走,而今,婷婷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,居然能做出拿硫酸潑人的事情來了......”

“爸,你這是怎麽了?”白惠蓉對於自己父親的有感而發顯然非常的不滿,忍不住低聲的喊道:“爸,當年我要嫁給洪峰,你也是支持我的不是嗎?再說了,我如果不是懷了洪峰的孩子,也不至於落到宮外孕的下場,你說我不嫁給他嫁給誰去啊?”

“當年我就是太溺愛你了,”白鎮山搖著頭嘆息著:“如果不是我因為私心偏袒於你,如果不是我以石洪峰和吳悠的前途去要挾他們倆,我想,石洪峰是不會願意跟吳悠離婚的。”

白惠蓉即刻不啃聲了,當年的事情她是親生經歷者,她當然知道石洪峰不願意跟吳悠離婚,就是和她結婚時,他都還惦記著他的悠悠,甚至剛結婚那陣子,午夜做夢時嘴裏喊的也都是悠悠。

而更過分的是,他和她結婚那天,原本是洞房花燭之夜,他卻把她一個人扔在新房裏,自己跑去兒子的房間,抱著他的兒子睡了一個晚上。

“好了惠蓉,你也別再去回憶過去那些個事情了,”白鎮山見白惠蓉低頭不語,也就不再說她了,而是轉移話題道:“我等下就把房退了下午回北京去了,婷婷的事情就還是由法院依法辦理吧,你如果要幫她請律師呢你就請,反正我是不會再管的了。”

“爸,你怎麽可以這樣?”白惠蓉終於哭了出來,渾濁的眼淚從她紅腫的眼眶裏流出來,聲音哽咽著的道:“爸,婷婷可是你外孫女啊,當年你負了我的母親,把我們母女倆丟在東北那冰天雪地裏多少年,現在......”

“對你們母女的虧欠我一直都記得,所以後來你想要嫁給石洪峰我才那樣不遺餘力的,甚至的動用權勢的幫你獲取了,”

白鎮山截斷白惠蓉的話,然後又嘆息一聲道:“但是,婷婷不一樣,她從小並沒有受過任何的苦,我也沒虧欠過她一絲一毫,而她犯下的又是這樣的錯誤,所以,必須讓她為自己的錯誤買一次單,否則的話,她永遠不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生活。”

白惠蓉聽父親這樣一說,即刻知道父親已經做了決定了,即使她把當年自己受了委屈的母親搬出來也於事無補了。

於是,她就哭泣著,為自己的女兒即將接受的牢獄之災,為自己的無能為力,為女兒坐牢之後即將面對的殘酷而又現實的生活。

“好了,惠蓉,你也別哭了,哭也沒有用,婷婷那孩子,就是因為從小沒有被懲罰過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。”

白鎮山說到這裏又嘆息一聲道:“看著婷婷,我就想到了林晨曦,她們倆可以說都是在蜜罐裏長大的孩子,也同樣是被母親給溺愛著長大的孩子,可最終......都成了什麽樣子?”

白鎮山說到這裏又搖搖頭道:“四年前,我七十七歲生日時,婷婷和晨曦的表現,那時候,我給木槿封的紅包明明是一張九千九百塊錢的現金支票,卻硬被婷婷給換成了小三百塊。”

白鎮山說到這裏不由得又苦笑起來,看著自己已經停止哭泣的女兒感嘆著道:“婷婷和晨曦,木槿年齡都差不多的,可四年前,在我七十七歲生日宴會上,三個孩子的表現卻已經顯露出了優劣之態了,也難怪石巖要棄晨曦不要而選木槿,人家的確是有過人之處啊,她的才她的貌,她的聰慧靈氣,她的才思敏捷,她的胸懷大度,她的淡然處之,這都不是晨曦和婷婷所能比擬的。”

白惠蓉聽自己的父親一直誇安木槿,忍不住不服氣的接了句過去:“爸,婷婷也有很多優點的,你不要總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好不好?”

白鎮山聽了女兒的話又苦笑了一下,然後看著她道:“惠蓉,婷婷的優點估計就是學什麽都怕苦怕累吧?學鋼琴沒幾天覺得手指痛不學了,學畫畫沒多久嫌油彩味難聞不學了,學服裝設計又數學不好,連公式都不會換算,學英語呢又覺得背單詞太辛苦了......”

白鎮山說到這裏已經說不下去了,站起身來搖搖頭道:“總之,婷婷她就從來沒有持之以恒的去學過什麽東西,這一點晨曦還比她強了不少,至少人家晨曦學古箏還學出點名堂來了,而且還能開個古箏音樂會,可婷婷她能做什麽?”

這一下,白惠蓉是徹底的不啃聲了,婷婷當然是沒有任何的一技之長,這一點她心知肚明,因為婷婷這孩子自小就怕辛苦,所以什麽都沒有去刻苦用功的學過。

但是,作為一個當母親的,不能因為自己的孩子一無是處就不管她了,所以,即使知道自己的孩子並不優秀,肯定不能跟大設計師安木槿比,可要她放棄自己的孩子,也還是辦不到的。

“惠蓉,你也別一心只顧著婷婷了,”白鎮山拿著自己的包,站起身來對自己的女兒道:“現在你和洪峰的關系如此的緊張,我覺得你應該趕緊想辦法平息一下石家人對你的怒氣,否則的話,到時婷婷你救不了,而你自己的婚姻,恐怕也不保了。”

白惠蓉聽父親這樣一說,即刻又緊張了起來,跟著父親站起來,然後小心翼翼的追問了句:“爸,昨晚,吳悠是不是對你說什麽了?”

“吳悠能對我說什麽?”白鎮山苦笑了一下,看著自己的女兒嘆氣著道:“我倒是希望她能對我說點什麽,哪怕是氣勢洶洶的罵幾句也好,可她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,只是幫我把房門刷開,然後又非常好心的告訴我刷卡區在那裏,然後轉身就走回她的房間去了。”

白惠蓉聽自己的父親這樣一說,即刻不啃聲了,半響才又道:“爸,吳悠這女人向來假得很,她這是故意在你面前裝出這樣的,讓你覺得她好像很清高的樣子,如果她真清高,她就會看見你時直接裝著不認識了,絕不會......”

“夠了,惠蓉,”白鎮山迅速的叫住了自己的女兒,然後一邊朝房門口走去一邊淡淡的道:“以後有什麽事情不要再給我打電/話了,我這都八十一歲了,明年也就八十二歲了,早就該享兒孫的福氣了,卻還要為你和你的女兒奔波......”

白鎮山說到這裏沒有再說下去了,而是直接朝著電梯方向走去,對於自己這老了老了還要為女孫奔波命突然就覺得悲涼起來。

白惠蓉沒想到自己的父親來這一趟不僅沒有幫到白婷婷,反而還把她和白婷婷都給說了一頓,今天還要回北京去了。

“爸,你就不能在濱海再多停留一兩天嗎?”白惠蓉和白鎮山在電梯口等電梯,又望著自己的父親,低聲的祈求著:“爸,如果沒有你的幫助,婷婷......”

“這件事情我幫不了她什麽,”白鎮山截斷自己女兒的話,略微煩躁的道:“行了,該說的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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